[叶all]是童话就该有个好结局(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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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


      B市。

      “今天的歌很好听。”喻文州说。

      舒晴这里通常会播放一些有利于舒缓心情的歌曲,来得多了,他也清楚她的歌单。自从和他熟悉起来,她播放粤语歌的频率就高了许多,喻文州自然明了女孩子的小心思,从一开始的付之一笑,到如今习惯了这种着意营造的氛围——如同女孩子本人,精致而讨人喜欢,却总像哪里欠缺了点什么。

      “《再见二丁目》,很多年前的老歌。”舒晴说,把音量稍微调大了一点。低柔清宛的女声在室内回旋,仿佛沾了水气的风吹过荒原的野芒花,密密匝匝的一片柔软地伏下去,又立起,忧伤随着一起一落。喻文州想起南方用阿拉米语唱起过的歌谣。

      “满街脚步/突然静了

      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

      这一刹/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

      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紧要


      唱片店内/传来异国民谣

      那种快乐/突然被我需要

      不亲切/至少不似/想你般奥妙

      情和调/随著怀缅/变得萧条

      ……”


      舒晴随着旋律轻轻哼了几句,保持在只有自己听见的音量,她的粤语发音怪得很,怕被人笑。深色玻璃过滤后的天光像一道尺,在喻文州眼下的阴影上量过来量过去,他阖着眼帘,专注聆听的姿势,十指交扣,表情静而和软。

      “原来过得很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

      这种时刻是不宜开口的。喻文州来这里,有倾诉,有坦荡的软弱,很多时候他其实喜欢静静的不出声,一些思绪需要孤独的沉淀。舒晴有所察觉,相比与她交流,宁静透彻的自我观照也在这间屋子里进行着,他更需要这样一个地方,不是这样一个人。

      他看上去孤独,却是圆融而完整的一种状态,自相和谐也能自如融于环境,与无法自处的空虚烦乱无关。

      这也让她感到无力。


      舒晴并非没有见过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她曾经怀着理不清的心绪,专门跑到荣耀国家队训练现场去,找借口远远看了一眼真人。叶修和影像中以及多年前比赛现场上的区别不大,可能更随意更不修边幅些,点烟的动作潇洒利落,但无论怎么看,所谓会走路的传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她从未有过切实的妒忌,也从未拿自己和他比较,他们分属的领域与象征的意义全然不同。这个人,她咬着嘴唇想,他知道自己曾被某些人用力地爱过,至今还在爱着吗?被那样用力地爱过,他是如何以圆满无缺无懈可击的姿态,抽身而退,遵照他那强大无匹的惯性自顾自走下去?

      后来每次回顾,舒晴都觉得自己那一瞬满溢的情绪简直魔性,没头没尾且毫无必要。

      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说到哪里了?”喻文州问。

      “上次我拿照片给龚老师看,他说,火焰与水的图案应是某个部落或民族的图腾符号,像古时商族的图腾是玄鸟,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崇拜熊图腾,瑶族、苗族和黎族等尊奉盘瓠为祖先一样。倒是能让人看着就头晕的图案,乍看不稀奇,网上也能搜到一堆,但那都是通过视错觉给大脑造成假象,是很简单的小把戏,而不依靠视错觉就能达成眩晕的暗示,这中间的原理比较难懂,他也不记得历史资料上有类似的记载。”

      “他问过我原照片是在哪里拍的,我没说。”舒晴补了一句。

      “哦对,有托你帮忙问来着,谢谢你还记着,辛苦。”喻文州说,舒晴诊所的客人五花八门,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正好有个姓龚的民俗史学专家在业内很有名气,他就托舒晴捎去几张山洞内部的翻拍照片,也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思。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无事献殷勤嘛。”喻文州笑笑,“没有记载很正常,南方她那一派的传承也不依赖于文字,自有他们独特的方式手段,而且他们似乎特别讲究一个悟字,形之于文字反而落了下乘……我是这样理解的。”

      “这么神奇的门派,消失得无声无息,太可惜了。”舒晴托着下巴,“历史上奇人奇事很多,像这种也远不止一家两家吧,居然没留下痕迹?”

      “未必没有蛛丝马迹,但只怕都湮没在神怪传说与道家典籍的各种夸张记述中了。”喻文州摇了摇头,“当代也不是没有这类奇人异士,包括门派,只是都隐藏很深,蔡老他们知道得多些,我们没有刨根问底。”

      他瞥了眼手机,对她微微一笑。

      “我有个朋友等会儿要来,今天待不了太久。”


      “叶修,还是王杰希?”舒晴问道,这两人跟他同城。

      “都不是,理论物理研究所的一个专家,叫王石曾,你可能没听说过。”喻文州说,“他是那场会议中,除了南方和蔡老,我们唯一知道真实姓名的人。跟蔡老的情况一样,我们先在记忆世界里见过,回到现实中才找到的真人。”

      “你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找到本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执着吧,有人就无所谓,有人巴不得快点忘掉。”喻文州笑,“我陷得比较深。”

      他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反而让人不知接什么话好。舒晴叹一口气,很快捡起了职业的态度。

      “人的自我保护机制是很强大的,创痛过深可能导致失忆,乃至精神分裂,那就是身体在自我保护。换句话说,真心想要淡忘过去,想要走出来的人,即使没有外力帮助,大脑也会如他们所愿。”她轻声说,“喻队长……文州,你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放下而来的,对吗?”

      “应该说,我没有刻意去放下或不放下,主观上也没有反复加深记忆、不断强化的意图,只是这段记忆……”喻文州苦笑一下,眼眸深处则有些苦涩之外的东西,“不管想不想,它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


      “喂喂喂,我们就这么大大方方趴窗户偷听?不会被人当变态赶出去?”八年前的喻文州站在黄少天身边,听他这样说着。

      跟踪萧荫并不是难事,萧教授就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防范跟踪狂的意识,负责盯梢的黄、喻两人一路跟他到会场,大部队前来可就犯了愁。南方不知去向,会议室里却还有一个十年前版本的南方,他们对于窃听瞒过她完全没信心。

      “这都什么时代了,能不能讲点技术含量。”叶修变戏法般拿出一个摄像头,又扔了套酒店服务员的工装给王杰希,后者愣了愣,心领神会到卫生间换上,回来时居然还端了个热水壶,不知从哪里顺的。

      众人默默望着王杰希把摄像头往袖子里一塞,镇定自若推开会议室大门,几分钟之后走出来,朝他们点点头,示意摄像头安装顺利。


      “好了,我们回客房看监控吧,在这里停留太久不好。”喻文州说,“毕竟她认识叶修的脸。”

      气氛一时略诡异,这时候就看出各人性格差别了,有人不当回事,有人的神情带点新鲜和兴奋,还有人明显不大自然,一看就是平时循规蹈矩的乖宝宝。不过连张新杰都没说什么,没人会那么死板。

      “我觉得,我可能认识了一个假的王杰希……”方锐啧啧感叹,“你们还真敢啊,不怕被抓?”

      “有道理。”叶修扭头招呼,“王大眼,衣服别脱,等散会你再进去一次收拾。”

      王杰希平淡地应了一声,他一身酒店工装加胸牌,别人都感觉怪怪的,他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你哪里弄来的衣服?”孙翔问叶修。

      “洗衣间里偷的啊。”叶修说,随意扯了扯王杰希的衣袖,又拉拉他胸口的布料,“你穿小了点,本来想让小肖或文州去,他俩在咖啡馆跟那姑娘坐得近,万一引起警觉不好。”

      指腹擦过锁骨末端裸露的皮肤,有意无意一按,一阵热意与酥痒从领口窜了下去。王杰希暗自用手肘撞了叶修一下,目不斜视。


      从实时传输的画面和声音来看,这摄像头的质量显然很好。让所有人忧虑的是,房间的窗台和衣柜后面同样裂开了大缝,外面太阳高照,从窗户能远远望见街口的冷饮店在卖冰粥,屋里的温度却不符合夏天的定义,不是空调的问题——它根本就打不开。

      拿不准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气温似乎还在缓慢下降。

      “好冷啊!我说这楼不会要塌了吧?这些原住民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像是进到恐怖片里一样……”黄少天嚷嚷着直接给自己裹上了被子,大家立即都来抢,最后成了一群人裹成蚕蛹缩在床上围着笔记本电脑看。萧荫是到得最早的几个人之一,从在场人士的反应看,参会人互相之间并不都认识。

      “可能是世界在崩解,但并不只体现在物理方面,还包括天气、法则、现实逻辑等,这可以解释原住民为什么对异变视而不见。”张新杰推了推眼镜,“她带我们来到这个时间点,必然是有意义的,与其关注无法改变的事,不如专心我们手头的工作。”

      “那个人挺眼熟……姓蔡的那个?”唐昊皱着眉头,试图把落座的一位老人和记忆中黝黑开朗的牧民青年对上号。

      “是他吧,老爷子气色不错呀。”喻文州说,相识的人一夜老去般的感觉十分奇妙,再一次加深了“这是记忆世界”的认知。


      会议的发起人无疑是南方,她为每个人都做了简短的介绍,仅研究理论物理学的就有三人,萧荫等精神医学方向的,生物学方向的,哲学方向的,还有她自己和小蔡这样隐学秘术的传承者。最惹眼的是一名披着袈裟的僧人,整体造型非常有卖相,用专业的话讲就是宝相庄严。

      这并非传统的会议室,没有长桌、名牌和鲜花之类,几张雕花小圆桌随意置放着,桌上有各色果汁饮料供客人自取,碟子里还有瓜子、松仁和手指饼干。会议开场的气氛并不严肃,像老朋友会面一样闲聊着,从话中可知,南方的能力在这里不是秘密,她对着他们也很放松,谈笑风生。

      闲聊叙旧的环节过后,南方拿出一叠照片,给所有人传阅。


      “诸位或多或少,都知道我一直在寻找这些带手印的石头,过去你们中的几位也给了我无私的帮助,感谢的话不多说,情谊都记在心里。”南方眼光流转,与每个人对上时微微一笑,“这次冒昧邀请大家前来,一个是想请大家听听石头的故事,另一个,也与我要说的事情有关,这关乎一个持续了三十多年的实验,以及两个孩子。”

      摄像头的角度,基本能拍全房间里的情景,但想要拉近去看就力有未逮,众人恨不得脸贴在屏幕上,也没看清那些照片具体是什么。房间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很快又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专心听南方的讲述。

      她的讲述很长,从石头的来历和用途讲起,再到近代因此而生的种种波折,竟然毫无隐瞒,除了叶迭等人的真名和部分地名用了代指,前情因果一目了然,对自己的偏激行为也没有文过饰非。中间甚至有好几个故事是日记里没有提及的,屏幕内外,尽皆大开眼界。


      “石曾兄,平行宇宙的议题,去年九月份加德满都会议讨论过吧?”理论物理学三人组中的一个开口,看向身边的同行。

      “那是讨论弦理论中人择原理时带出来的,想解释我们这个宇宙的各种特性,包括基本自然常数为何会像这样存在,多重宇宙,或者说平行宇宙的问题无可回避。”被问到的人苦笑,“遗憾的是,我们自己也没办法达成共识,观点大致分为三类,一种认为平行宇宙即使存在,也永远不会和我们发生交集;一种认为平行宇宙的时间不与我们并行,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点;还有一种从休·埃弗里特的多世界理论出发,认为就像布赖斯·德威特说过的那样,每个宇宙、每颗星球的每个角落的量子跃迁将我们的世界分割成了无数个版本的自身。”

      “除非用生物中心论的观点,认定是我们的意识创造了宇宙,而不是宇宙创造了意识——”

      蔡老爷子用力清了清嗓子。


      “呃,这么说吧,我们倾向于第三种观点,认为一个奇点可以发散出多重宇宙,但彼此是否互有贯通,存在什么样的运动轨迹,这点还没有定论。”那位石曾兄也意识到大家专业不同,说多了可能众脸懵逼,“薛定谔的猫,这个著名思想实验在座的我想都不陌生,它也常常用于平行世界理论的阐释。”

      “薛定谔的猫?我也听说过,那不是诡辩嘛。”蔡老爷子插嘴,“什么不死不活又死又活,不管你看不看,猫死就死,活就活,还扯一大堆有的没的,我是不懂。慧空和尚,你说呢?”

      一个清和醇厚的声音低低应了一句,大家一时都觉得,光凭这把嗓子,这和尚出去谈禅说法就不愁忽悠不到人。没有盘膝而坐也没有合掌低宣佛号,慧空像个普通人一样坐在椅子里,语气很平和。

      “既死又活,不死不活,如果这种状态成立,相当于肯定的是否定的,否定的同时又是肯定的,伦理学上,这犯了矛盾律,以藏传因明学的观点也犯着相违过。但从佛法破除一切假立名言与显发自性的特点来看,实际是不提倡肯定与否定决不能互相容摄,由界分而立名言相状的,这也是佛法不同于其他宗教哲学之处。”


      “……他说什么?”黄少天回头看叶修,“为什么我感觉他什么也没说,而且自己好像很蠢的样子?”

      “他就是什么也没说。”叶修把他的脑袋拍回去,从众职业选手的表情上看,他们已经开始头昏了,“有人想睡觉的没?在这命运的一刻,你可以选择闭上眼睛。”

      “说得容易,谁睡得着啊!”唐昊替所有人吼出了心里的槽意。


      “一个理论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逻辑自洽,二是实验验证。”萧荫的声音响起,“这方面濒死精神医学也是一样,没有实验数据,理论再完善也会遭人诟病。”

      “关于薛定谔的猫,有两种最流行的诠释,一种是哥本哈根诠释,涉及波函数的部分不详细说了,总之这种诠释认为猫活着或死去,仅是唯一宇宙里发生的一个随机现象。”南方说道,给少数几个一知半解的人做了科普,“另一种是多世界诠释,认为开门的一瞬间,宇宙便一分为二,在某个宇宙里猫是死的,另一个宇宙里猫却是活的。关键点在于,这两个不同的宇宙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退相干’,速度快到我们绝不会察觉,也就发现不了另一个宇宙的存在。”

      “如果说薛定谔的猫只是个思想实验,还有个实验能证明,某种意义上时空或许只是人的‘意识工具’。”石曾兄见蔡老爷子又要张口反驳,赶紧加了一句,“蔡兄,假如给一个粒子设立一道屏障,屏障上有两条狭窄的缝隙,观测这个粒子要如何穿过缝隙,你认为是像子弹一样仅穿过其中一条,还是像波一样同时穿过两条缝隙?”

      “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玩意我不懂,也别来问我。”对方不上当。

      “以‘肯定的不能是否定的,死与活两种状态不能同时叠加存在’的观念来看,不管是哪种通过方式,最终结果都该只有一个才对。”石曾兄摊了摊手,“然而实际上,在科学家的观察下,粒子是像子弹那样只穿过一条缝隙,可是一旦不再观察,它便像波一样同时穿过两条去了……很不可思议吧?无生命的粒子的行为,居然会因人的意识和感知而产生改变,物质和能量也能表现出波和粒子的特征,这就是著名的双狭缝实验。”


      “萧教授说的不错,理论必须依靠实验来证实。”南方悠悠说道,“我用近四十年的时间,在Z省内进行了一场大范围的撒网实验,实验对象为43所学校,从中学、大中专到大学,每所学校我都捐赠了一笔款项,条件是,要求他们把这个带手印的石头雕塑立在人流密集处,高度恰好是手放上去正合适的程度。”

      她举起一张照片,电脑前的人没法知道上面是什么,想来是雕塑的模样一类。萧荫的面孔微微苍白,其他人想明白后,脸色也纷纷一变。

      “你……那是不道德的!”石曾兄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叶迭先生的例子,由于我没有见过他本人,他是否来自平行世界,能证明两个世界曾因某个力量或媒介短期保持了相干的状态,这点尚且存疑,你怎么就去拿学生做实验?”

      “你在怕什么?”南方似笑非笑,“既然你并不相信,两个世界能这么简单就产生相干,两个世界的人能相互穿梭,那我的做法对学生全然无害,只不过是一个老女人的疯狂幻想而已。”

      “……”

      “每座雕塑附近,都留有我的一个小型幻阵,作用是观察并记录每个触碰过手印的人,不光是他的呼吸、心跳,第一反应,后续反应,也有当时的温度、湿度、光线,乃至他触碰那一刻的大致心理,是高兴,悲伤,还是正处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凭借幻阵和精神暗示,还有一些暗藏的现代观测仪器,我可以基本还原出他碰到手印那一瞬间,身心内外全方位的一个所处状态。”南方说,“大部分工作是很枯燥的,后续观察也没有丝毫异状,穿越平行世界?那连偶然都不算,那是上帝在掷骰子,却要求骰子用一个尖角立在桌上。”

      “那是怎样的奇迹,怎样的幸运……或者厄运。”


      若非叶修动了一下肩膀,李轩还没发现,自己一直屏住了呼吸。

      笔记本电脑周围的空间本就不大,他们紧紧挤在了一起,被子胡乱缠在身上腿上。像在山洞里的那些个夜晚,每个人都本能地向身边的同伴靠拢,是因为寒冷,还是心理上亟需证明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很难说得清。

      他注意到王杰希的右手与黄少天的左手相扣,叶修的手又插在指缝间从外面包住了他们两人,另一手勾着张新杰的手腕,后者的手臂却被自己不知不觉攥得死紧——这时候谁跟谁近些,谁成了谁的依靠,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感官和神经系统都像共用一套,他们不分彼此,浑溶一团,如一块皮肤融入另一块皮肤。


      “这么多年来,我承认我差不多是在做无用功,时间长到我几乎要放弃了。”南方笑了笑,“但是两个孩子,他们的出现,证明一切的辛苦都物超所值。无论这话是不是矛盾或虚伪,我还是庆幸,我没有给任何一个孩子带来持续性、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们一个叫宋睿,曾是H市二中的学生,目前在XX大学读研究生二年级;另一个是位职业玩家,可能有人不太了解,这是一种依靠电子游戏维生的职业,他的名字……”

      “——是苏沐秋。”

      叶修的目光在液晶屏上凝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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