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魔法少女（6）

挣扎过后还是滚回来更新了……崩就崩吧，百事可乐也不比可口可乐难喝呀（……

日常预警。

性转。OOC。天雷。狗血。可能有BG肉。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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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残破的殿堂台阶上，一道灼亮的粗大光柱从天而降，旋转着分出六条较细的光柱，枪炮师70级大招卫星射线的威能扫荡着，将围攻一叶之秋的三个角色尽数笼罩在内，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就在下一秒，沐雨橙风的血条清零，头像和名字变成灰白。

      失去最后的辅助者，孤立台阶顶端的一叶之秋没能撑太久，再击杀一人后，面对敌方全队的围攻，毫无悬念败下阵来。角色倒下的画面，是手里剑带着一溜血花穿出胸膛，曾经辉煌不可一世的斗神却邪拄地，摇晃了几下，慢慢跪倒在浸透鲜血的地面。背后那仅余残垣断壁的大殿，仿佛是王者迟暮的注解一般。

      观众席上甚至有女粉丝哭了出来，场景悲情还在其次，任谁都看得出剩下两人后，一叶之秋与沐雨橙风这对搭档挣扎得多么努力，相互间的默契在决死一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很可惜，没能出现以少打多翻盘的奇迹。

      荣耀职业联盟比赛第十九轮，以嘉世的再次告负落幕。

      观众席一片死寂，本赛季战队形势一路低迷，粉丝们也一再失望，连主场上座率都滑坡到了70%。战胜微草算是提振了些士气，大家都以为嘉世要知耻后勇奋起直追，谁知三场比赛一过，立即打回原形，一场比一场输得惨，一场比一场让人看不到出路。

      “非常遗憾，面对更容易拿到分数的轻裁战队，嘉世未能像对战微草那样再爆冷门，主场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嘉世这赛季实在是输得麻木，解说潘林都用“冷门”来形容两支豪门战队间的胜负了，“这样，在冬歇期结束前，嘉世暂以四分之差位居昭华战队之后，排名第十八位，要留神啊，这个名次离出局区仅差一名，与排名第十九的玄奇战队和排名二十的明青战队也不过差着一分和五分而已。”

      “李指导，关于今天这场比赛，您有什么想说的？”潘林将赛后总结抛给搭档嘉宾李艺博。

      李艺博像稍稍走神又被惊醒，有两秒的迟滞，连忙说道：“我刚在心里回顾了一下最近嘉世的几场比赛，小潘，你有没有觉得，一叶之秋的打法有所变化？”

      “有所变化？是指技术风格上的转变吗？似乎是有一些。”潘林回忆着，“是……变得更霸气了？”

      “霸气，这样说也没错，比较接近三连冠那个时期，但我的感受还不太一样。”身为经历过那个时期的老选手，李艺博是有资格发表评论的，“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这种气势，其实不符合叶秋的习惯，不是说以前的他不够强势，是这种强势通常不会以这样张扬直白的方式表现出来，而是消化在战术的点滴中……我这么说能理解吧？”

      潘林连连点头，李艺博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要让他来形容，还真没办法形容得很具体。

      “这几场的叶秋，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孤胆英雄，不主动寻求团队的配合，而是试图引导团队以自己为核心运转，连战术也变得直来直去，缺少技术含量，实话说，我有点看不懂他了。”李艺博直言，“是这位老将在寻求转型？但这样的转型，对团队有什么益处，至少我目前看不出来。”

      “叶秋又不是新人，用不着急于证明自己，这说不通啊！”潘林说。

      “是的，说不通。”李艺博说，“现在还使用这种单一打法的，也只有几支小战队了吧？最典型的就是本赛季排名第八的越云战队，这匹黑马能创下这个纪录，靠的就是他们队长孙翔的强势发挥，典型的一人核心流。”

      一人核心流？

      王杰希的视线短暂从手机屏上移开，这里是嘉世，直播大厅的大屏幕当然只会播放本战队的比赛，训练营的少年们也一股脑涌去比赛现场或大屏幕周围，学员训练室空无一人，王杰希这个外人也不好再去那边蹭电脑。

      偌大一栋楼，只有她一个人在观看这轮微草对战烟雨的比赛。手机看直播确实不过瘾，不光是画面太小，多角度呈现与小窗回放看着费力，地图全景也显示不完全，要靠第三方视角频繁切换才能展现赛场动态。万一比赛节奏太快，可能有观众还弄不清这边角色怎么接触的，那边就要分出胜负了。

      王杰希倒是没有进入状况慢的问题，微草的比赛早嘉世十分钟结束，她在等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每场微草的比赛，她都要把点评环节和发布会看完才算收尾。

      这一轮微草依然输了，积分已跌落到第四名，但王杰希面上不见喜怒，磨合期的阵痛没那么容易过去。她从微草的团战中看出一点思路转变的苗头，值得欣慰的是，高英杰也开始在团队频道内发言了，尽管只是寥寥几句指挥，也比初上场时紧张得手指抽筋要好得多。

      高英杰用的还是自己的魔道学者账号卡木恩，选手未经报批不能随意更换角色，王杰希估计冬歇期一过，他带上场并肩战斗的，就会是自己的王不留行。

      嘉世的比赛她到嘉世体育馆看过一场，那还是第十七轮，李艺博说的打法转变，王杰希比他注意得更早。

      什么急于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王杰希根本不会朝那个方向去想。那时她以为，如果扭转不了团队的割裂局面，将单个角色的强力作为破局的砝码，重拾古老的打法，未尝不是叶修主动做出的抉择。

      精细巧妙的战术需要环环相扣的高效配合，配合跟不上的前提下，摒弃精巧复归粗糙，不失为一种聪明的手段。指挥了这么多场比赛，王杰希再清楚不过，越复杂的计划安排越容易失败，真正奏效的，还往往就是简单的战术。

      可这个想法在听到孙翔的名字时动摇了。

      她低头又看了一会手机，高英杰首次出席赛后的新闻发布会，发言还有些磕绊，越说声音越低，回答记者提问时更是小得如同蚊子叫，下面一个劲要求他再重复一遍。长枪短炮不停抓拍下，王杰希留意到他撑着桌沿的手都在发抖，脸色一层层往上泛白，恐怕微草的随队记者都得和战队沟通，能不能单独摆拍几张照片，不然放出来也太难看了。

      当高英杰终于鞠躬退场，全场都跟着他松了口气，这孩子的样子后来实在可怜，记者都不忍心追问了。屏幕外的王杰希也吐出一口气，按了下额头。

      她收起手机，向嘉世体育馆走去。

      叶修通常会在比赛结束后早早离开，这个点不一定能堵到他，没准半路上两个人恰好错过。王杰希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好像也不是非要找到他不可，就是想往那边走走，迎着开始散场的人潮。

      选手通道她熟门熟路惯了，这次当然没打算走，却在侧门旁与一队人擦肩而过。保安在前面开路，左右都有工作人员簇拥着，王杰希再一看领头的那个，可不就是嘉世战队的副队长刘皓吗？

      她大半张脸被墨镜挡着，刘皓竟似仍把她认了出来，腮边一块肌肉略略跳动，从眉尾到眼角都扭曲了一下。他似乎马上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表情弹簧一样弹回到原位，还状似无意地笑了笑。

      这些天出入嘉世大楼，王杰希和嘉世这几个队员也混了个脸熟，知道她是叶修和苏沐橙的朋友，其他人见到她最多不咸不淡点个头，也不会多说什么。刘皓这反应不大对头，但王杰希没分出丝毫注意力给他，自然一无所觉。

      “宵夜吃什么？”苏沐橙三两步走了过来，神色轻快。

      “叶修呢？”

      “抽烟去了吧！”苏沐橙说着，自顾自离开队伍行列，拽着王杰希往人群外挤，崔立拉着脸让开一道口子，说也没用，不如省些口水。

      “嘉世要买谁来接替一叶之秋，敲定了吗？”王杰希突然问。

      “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了，是那个孙翔。”苏沐橙的神情黯淡下来，“就这几天了吧。”

      游戏选手的转会就和足坛的球员流动差不多，有交换，有引进，有甩卖，也会有各种风声和传言，真真假假。嘉世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但苏沐橙和叶修这样的老牌选手，得到些内部消息并不困难。

      “真是自毁长城。”王杰希半天说出一句。

      苏沐橙没说话，目光顺着垂下的长发斜斜投在地上，漆黑一团的树影摇曳，今晚没有月亮。

      “一叶之秋给了孙翔，他呢？换张卡继续打？嘉世的阵容能容下双战法吗？”王杰希问着，“影子战法？”

      “不知道。”苏沐橙盯着脚边纷乱的阴影，“嘉世会想办法逼走他，用任何方式。”

      王杰希提着从街边买回的宵夜找到叶修时已近午夜，训练室的灯还亮着，电脑屏幕上回放着嘉世几个职业的动作分解，每一招的应对都被放了慢镜头，一边是详细的数据对比分析。这是藉由专业软件达成的效果，旨在摸清选手的操作习惯与心理倾向，做出有针对性的调整方案。

      看门大爷显然把她当成了叶修女朋友那一类的角色，放人进来还促狭地挤了挤眼。战队宿舍不允许外人留宿，换了别人大爷可能就铁面无私，不过叶修嘛，常来递根烟听大爷唠叨的烟友，大爷愿意睁一眼闭一眼。

      宵夜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赛前不能吃太多，叶修这会也是真有点饿了。拆了方便筷过来和她分饭菜，汤只要了一份，也倒出一半在塑料碗里。夜风一吹，米菜肉的味道一点点钻进鼻子，小臂上的碎鸡皮疙瘩也炸起来一点点，不知是冷，还是嗅觉连通着神经的某根线。

      王杰希有空位不坐，斜坐在桌沿，一双长腿交叠起来，埋着头喝汤。叶修看她的模样就想起早年，微草训练室是打通了的一排包间，熟人随便进，一推门炸起几句粗口两声笑，四五个老友对着人翻白眼，敲键盘的声音迅如疾雨。王杰希尚残青稚的脸从一排显示屏后探出来，眉毛压着那双不对称的眼睛，有微微刻意的沉静，与微微肆意的好奇。

      他那时更瘦，生长期的末尾，长手长脚本该带出一股笨拙，偏给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态中和了。叶修就看这小孩灵活地钻出来，绕开一堆接线板，拿纸杯接了杯水把自己往沙发上让，“叶秋前辈，坐。”

      仿佛他才是这屋子正经的主人公似的。

      这样的新秀，老手们会本能地不喜欢，新人该有谦谨和无措，哪怕过分用力的认真，变本加厉的傲慢，能让老人享受一下俯视与从容的快感，而王杰希生来欠缺这一环。直到斗神挥着却邪敲破他的壳子，他才像一个反射弧奇长的人，眼睛里透出点憧憬和较劲的斗志来。

      也许酒店房间里那个吻远非突兀，就像那场比赛后淋着同一场雨等同一个人也不突兀，直觉所扎的根须错杂深远，先于理智甚至先于感情，许多微妙的潜念本也在一线之间。

      一出道就是队长，这在联赛头几年不稀罕，叶修看王杰希当队长却看得特别有意思。镇场子，救场子，给忘词的队友提词，预先背诵尬到爆的宣传词，帮训练营新来的学员提行李，表演赛商业赛友谊赛场场不落，主场从不忘挥手向观众致意，记者会永远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再下场。这种巡游领地般的仪式感，也不知是被他怎么搞出来的，堂皇得好笑。

      此刻斜着身子坐在电脑桌上的少女，难得显出印象中不王杰希的一面，也或许这一面不比其余面目距离她的本质更远——那清瘦的骨架里，分明总有种不驯的东西要挣出来支棱出来，天生的沉稳理性不足以将之压下，像有翅膀的背脊无法服帖地裹进大衣。

      “和我打一场。”她脸埋在塑料碗里，发音含糊，“开大号，上修正场。”

      “呵呵，你还嫩点。”叶修说。

      这话的背景未免不协调，数场鏖战后他们不约而同放开了鼠标，按揉着手腕与手指的每一个关节，以手操的形式缓解爆发的疲劳。王杰希鲜少展露出如此强烈的攻击性，魔道学者旋飞，翻滚，变向，节奏越来越快，动向越来越诡奇，骑着扫把的身形仿若化成了虚实不定的幻影，倏忽来去变幻莫测，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是独属于魔术师的魔法。

      “水平退步了。”叶修又说。

      “手的问题。”王杰希不否认，“还得适应适应。”

      女人的手与男人的手，相差还是挺大的，手指的长短，按键的手感，这些对微操的影响都不是一点半点，高节奏的战斗中尤甚，连王杰希也不能轻易消化掉。叶修拿手心贴了贴她手，两只手掌心相对，一边的五指明显长出一截，很性别化的差异。

      “以前是谁的手大？”

      “没比过啊，比这个，太变态了吧。”叶修说，感到指缝间被顶了顶，较细也较短的五根手指寻到空隙，爪子般扣着他的手指绞了一下。王杰希没看他，看的是树影憧憧的窗外。

      那些漆黑妖异的剪影化作不讲道理的鬼手，在胸腔内撕挠了一把。

      “过来。”叶修说。

      “你在模仿孙翔的战术？如果那也能叫战术。”王杰希说，神思一瞬又飘忽开来，叶修拉了她一把，王杰希下意识撑住椅背，没敢让自己的重量真的落到叶修腿上。

      “搞笑的吗？现在十个你坐上来我都没事。”叶修说，轻轻颠了下她。

      “十个我坐上来……”王杰希不客气，“你就扁了。”

      “哈哈哈，是椅子先塌吧？”叶修笑。

      “那你也扁了。”

      “说得没错。”叶修说，“再坐一会？”

      “我也没起来。”王杰希说。

      时钟过了零点，泛着白光的显示屏上，一半是嘉世昨天的团队赛，一半是越云昨天对战贺武的比赛。

      一支烟两个人，叶修抽上一阵，王杰希偶尔会从他嘴里夹下烟，浅浅吸上一口，再给他叼回去。也有两个人都专注屏幕忘了的时候，银白的烟灰结成一长串，叶修就把她抱偏一点，匀出只手抖落下灰。

      “你管这叫战术？”叶修切回孙翔主视角时王杰希忍不住说，“古早的队伍也不会这么打，火车头还负责掌控方向呢！”

      “这是个问题啊。”叶修说，“小战队，大家都捧着他，来嘉世了可能会好点，只要他自己心态放正，有时候就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

      “小心车毁人亡。”王杰希不无讥刺。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叶修说，“我想提前让他们适应适应，换个带队模式，但是有一件很不幸的事。”

      “什么事？”

      “以我的智商，模仿不出那么低端的指挥水准……”

      “……抛弃智商呢？”

      “抛不干净啊！”叶修悲愤，“他是怎么抛干净的，泥马我也想知道。”

      王杰希差点笑了，一丝倦意从意识边缘爬上来，她向后交出大半重心，叶修若有所觉，手环住了她的腰。

      “困了？”

      “嗯。”

      “回去睡。”

      “你别管我，忙你自己的吧！”王杰希说，向下挪了挪，脑袋抵上叶修的肩。

      “好。”叶修还真就不管她了，只把声音调低，戴上了耳麦。

      一段视频播放完，再低头看王杰希，她已经睡着了，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颈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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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发评鼓励的亲们，没怎么好意思回复，但都有认真看，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