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All]无限梦工厂6-普通世界：夏天永不结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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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退役的事，就是对苏沐橙和方锐的任命，方锐原先在呼啸就有当副队长的经验，让他来协助苏沐橙是驾轻就熟。以方锐的资历、水准，当个正队长都够格，但方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其余方面自己或许不弱于苏沐橙，但决断、担当这些核心选手必备素质，他还是略欠缺一些的。

 

不是每个封神的选手都适合核心，适合队长的位置，就连周泽楷，这个队长也是象征意义居多。方锐不是于锋，没有一定要求核心地位的野心，能给他自如发挥的空间就很满意。

 

乔一帆也很被看好，他不是光芒四射的天才，技术水平扎实但不至惊艳，或许无法跻身神级顶尖选手，但绝对是可靠的中坚力量。以他的大局观，与全队的配合意识，出色稳定的发挥，包括性格，人缘，将来甚至从苏沐橙手里接过队长都有可能，不过这事一两年内还不用考虑，叶修也没有叮嘱太多。

 

“回家之后，前辈还会回网游这边来吗？”乔一帆问。

 

“短期内可能不会吧，要看我爸妈怎么想，说不定行呢？”叶修说，换了从前他当然是不确定的，可既然知道世界邀请赛举办在即，也就没必要浪费情绪了，再说，二十多天后烦恼的又不是“他”。

 

乔一帆抿着嘴唇不说话了，最舍不得叶修离开的几个人中，绝对有他一个。习惯了走向比赛席前，从叶修的目光中汲取信心和力量，习惯了犹疑不安时，在他的注视里找到立足的位置，理性上明白路是自己走的，叶修不会永远在他身后，感情上还是空落落的。

 

不过这种人走人留，聚散匆匆，前辈想必是已经习惯了吧，乔一帆想。在联赛征战过十年，每年都有人退役，不乏感情好的，次次都伤感一回，那还要不要活了。

 

而他，未来也要学着习惯。

 

“你这就要走吗？太仓促了吧，要不再待几天？”陈果挽留道。

 

其实多留几天少留几天，根本于事无补，要最后压榨一下叶修也不忍心，陈果这纯粹是感情用事的话语。她这个老板虽已逐渐专业起来，本质上还是个真爱粉。

 

“行啊！”叶修答得很自然。

 

陈果大喜，又觉得不能让叶修太得意，强忍着没有表现夸张，苏沐橙在一旁笑着说：“本来他就要陪我去南山公墓一趟啦，今天不可能走的。”

 

“哦！去看苏沐秋吗？应该的！”陈果说，事实上，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也想去扫墓，将兴欣夺冠的事好好讲给父亲听。

 

“那走吧。”叶修说着。

 

扫墓这种事，说来比较私密，兴欣的其他人对于苏沐秋，也就只停留在知道是“苏沐橙的哥哥，一个英年早逝的高手”的程度，谁也不会没眼色地找当事人深八。陈果给父亲扫墓，那就更私人性质了，连交情最厚的唐柔也没有跟来。前往南山公墓的，最终还是只有叶修、苏沐橙、陈果三人。

 

“今年……咳，这是什么花？”叶修看着苏沐橙把一束娇黄的形态很高大上的花放在墓前。

 

“黄色鸢尾，”苏沐橙眨了眨眼睛，“花语是胜利哦。”

 

“那还真应景。”叶修感叹。

 

陈果去了另一边的墓地，两人并肩站在墓前，阳光没有切合扫墓气氛地暗下来，一如既往地绚烂明媚，倾洒在照片里的脸庞上，流金如岁月淌过，苏沐秋年轻的眉眼仿佛在发光。一只白蝴蝶翩翩飞来，翅膀擦过碧绿的草尖，停在鸢尾花上。“我听说，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的灵魂，它回来寻找它自己。”苏沐橙说。

 

“呵呵。”叶修笑。

 

“你开心吗？”叶修问道。

 

“开心，”苏沐橙调皮地歪过头，冲他一笑，“得了冠军，很开心；能和哥哥留下的角色并肩作战，很开心；当了队长，压力很大，但也很开心。”

 

“你就一点也不伤心我走了啊？”叶修笑。

 

“明年你还会陪我一起来这里吗？”

 

“会啊。”叶修说。

 

“那不就得了。”

 

有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苏沐橙弯下腰，轻轻将墓碑边的杂草拔掉，说道：“总决赛前，你问我荣耀有趣吗？呵呵，今天我也一样被人这么问了哦。”

 

“是谁？”

 

“安文逸。不过他问的是‘你觉得职业打荣耀很有趣吗’。”

 

“小安？”叶修诧异，不知想到了什么，“你怎么答的？”

 

“我当然告诉他很有趣呀。”苏沐橙说。

 

“如果家里也能这么想就好了。”叶修叹气。

 

并非每个荣耀选手的职业生涯都可称辉煌，即使是大神，也有这样那样的缺憾，太多的人，比如林敬言，赵杨……他们直到退役也没拿过一个冠军，孙哲平和张佳乐这对搭档就更别提了，一个手伤与职业生涯半绝缘，另一个四次与冠军失之交臂；两冠在手的王杰希，为了微草的胜利亲手将魔法关进了盒子里；有人与长年效力的战队、并肩奋战的队友之间有着一个不那么美好的结局，而在联赛初期，又有多少湮没在叶秋光芒下的选手，将人生的筹码压在游戏上，付出了过于沉重的代价？

 

还有一些人，他们追求的东西并不那么纯粹，他们并非为理想不遗余力，他们低调地出现，又默默无声地离开，他们从未作为全明星被铭刻……他们可能也幻想过，愤恨过，失望过，释然过，同样在这条路上艰辛跋涉，播撒着汗与泪，体验欢笑与悲伤……

 

这段时光只是人生中的一页，也许不是最好的，也许不是最美的。然而它让一个人在很久以后，依然能想起，很久以前。

 

最大的奇迹，不是神一样的六点五秒，不是兴欣斩获总冠军，草根战队将冠军队挑落马下，而是竟然有幸拥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

 

“家庭责任……”苏沐橙沉吟着，这是她陌生的领域，苏沐秋在世时从未对妹妹的人生有什么硬性的要求，苏沐秋过世后，叶修同样没有。“被家人的期望束缚着，是什么感觉？”

 

“好，也不好。”叶修简单地说。

 

面对生存，理想被束之高阁；面对家庭，自我被弃之不顾；与物质价值的实现比起来，精神自由的呼唤被一再忽略一再屏蔽，在这个人与人关系无比薄弱的浮躁时代里，责任与义务被反复拎出来强调，而个人的愿望却可有可无。

 

人们被迫在年老时才能回忆起年少的梦想，像拾起一面失落的镜子，支离破碎仍处处闪光。

 

“别想太多，得到多少，就必然要付出多少，上天很公平……大多数时候。”叶修说，“等着瞧吧，荣耀发展到能被任何年龄段任何阶层的人接受，会有那么一天的。”

 

“好呀，我等着。”苏沐橙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很多年以前她就知道，她的哥哥，以及少年的叶修，他们对她的期望从来都很简单。她微笑着，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只是希望她能发自心底绽放出美丽的笑容而已。

 

有人放弃，有人老去，有人半途而废，有人抱憾而归……那又如何？

 

这是荣耀，这是梦想，这是自由，这是生活，这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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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安文逸再见到叶修，已经是在B市，荣耀国家队组队的消息早就传遍街头巷尾。傍晚他从家出来，经过鼓楼附近去地铁站，正巧遇见新任的荣耀国家队领队穿着队服，叼着烟，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从鼓楼大街转出来。他身侧是戴着大墨镜和厚厚口罩的苏沐橙和楚云秀，也都拎着购物袋。一行人中还有个意料之外的存在：王杰希，手上大包小包的也很壮观。

 

“小安也在这儿呀，太好了，闲着呢吗？过来过来帮忙拎包。”苏沐橙抢先招呼道。

 

“你好。”王杰希和安文逸没什么交集，认出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你们的牧师？”楚云秀侧头说，“那个英勇跳跃很出彩。”

 

安文逸走过来挨个礼貌问好，在场数他资历最浅，只好从三位前辈手上接了不少东西过去，问道：“这是，国家队出来采购？”

 

苏沐橙一下子笑了：“没有啦，就是我跟云秀做完训练无聊，拖上这家伙出来逛街，不知不觉就买多了。王队是出门时恰巧遇到的。”

 

“嗯，怕国外购物语言不通，耽误时间，先买点东西回头备着。”王杰希说。

 

“这一带还不错，就是人比较多，东西也不全，”楚云秀伸了个懒腰，“明天有空了再去西单转转。”

 

“明天我可不来了啊。”叶修插话，没人理他。

 

“对了，小安是本地人吧？西单有哪里适合逛？”苏沐橙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微草也在B市了？”叶修说。

 

安文逸想了想，看了王杰希一眼，答道：“西单的话，大悦城可以去看看，除了无印良品和优衣库以外都是挺上档次的品牌，里面还有全亚洲最长的扶梯，底部的机械部分是透明可见的。想逛各种小玩意小饰品可以去77街，广场上有入口，本身也连着地铁。小吃……呃，西单那边的小巷里有家隐蔽的饭店，做薯香牛柳挺好吃。”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妈经常出门逛，非要带着我。”安文逸说。

 

王杰希和叶修都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女生们看他的目光倒是亲切了很多，叽叽喳喳地讲着衣服头发和化妆品相关，笑得格格的。叶修落后几步和王杰希聊起了训练的事，王杰希接电话去了，他又自得其乐地哼起了歌，简单纯净的旋律，安文逸听了几段就笑了。

 

“队长，你是不是只会哼这一首歌？”

 

“不是啊，就这首哼得比较习惯，”叶修看看他，“你以前听我哼过这首？”

 

安文逸不语，隔了一会后说：“队长，你不会连歌名和歌词都不知道吧？”

 

“被你发现了。”叶修脸上毫无惭愧之意，手往安文逸背上一撑，一个购物袋就压了上去，“哥是什么人，每天日理万机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记歌词。”

 

“我记得，歌名好像是《董小姐》。”王杰希挂上电话，听到他们说话就顺口接了一句，马上遭遇叶修炮轰：“大眼你记得，你唱几段听听。”

 

“我记得歌名，不记得怎么唱。”王杰希说。

 

“切。”叶修鄙视。

 

“董小姐 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样 渴望着衰老
董小姐 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就像安和桥下 清澈的水
……”

 

苏沐橙唱道，唱完就嘻嘻哈哈地与楚云秀乐成一团，连连摆手：“不行的，这首歌是男声，我唱不好听，看你们的啦。”

 

“董小姐 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
嘴上一句带过 心里却一直重复
董小姐 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
陌生的人 请给我一支兰州
……”

 

闹了半天，结果还是楚云秀接过来，她的声音缺少苏沐橙的那种清脆感，而是带一点烟嗓，又沙又柔，低低地萦回在几个音阶上，仿佛某种羽翼很宽的鸟儿在低空回翔。苏沐橙叫了声好，就与叶修和王杰希一同鼓起掌，下一段安文逸接了过去。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董小姐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爱上一匹野马 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董小姐 你熄灭了烟 说起从前
你说前半生就这样吧 还有明天
董小姐 你可知道我说够了再见
在五月的早晨 终于丢失了睡眠
……”

 

叶修和苏沐橙都在兴欣待了很久，也从来没听过安文逸唱歌，他的嗓音就如他的人一样，不越界，不抒情，平静而略显清冷。安文逸穿着简洁的白衬衫，袖子挽起，领子的一角带有饰扣，碎头发落在脖子上，被汗水染得精湿。他拎着购物袋走在叶修身边，轻声唱着他哼过的歌。

 

眼睛没有望着叶修。

 

“所以那些可能都会是真的 董小姐
谁会不厌其烦地安慰那无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样 不顾那些所以
……”

 

众人都莫名地有些愣，听着他唱完，苏沐橙第一个大力鼓掌，其余三人也都报以掌声。叶修耳边，妹子以决不低于120分贝的高声狂叫：“卧槽！！不能更甜！亲上去亲上去亲上去！！卧了个大槽！我都想亲他了！！”

 

“你不觉得，即使有那么一丁点气氛，也全被你给破坏了吗？”叶修说。

 

“……”妹子沉默，“不管了！反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集训没几天了吧？到时候你飞去苏黎世，还恋爱个毛线啊！！你任务就要失败了懂不懂！快抓住成功的尾巴！那是根好粗好长的尾巴啊你没看见么！”

 

“这个世界的我，看上小安了？”叶修将一个袋子放在地上，空出只手摸烟，点上。

 

“……那倒没有。”

 

“真巧，我也还没有。”叶修吸口烟。

 

“你你你你你你！！XD！你要气死我啊！”妹子爆了。

 

“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叶修笑了笑，连语气都没变，“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一串沉默。

 

“哦不对，你连人都不是。”

 

“……”

 

“情感要能靠胁迫得来，又怎么会有人去善待情感。”叶修吐了口烟，发觉自己落后了，快走几步追上。“哥是没刷过恋爱副本，但哥心里明白，攻略肯定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太阳终于彻底隐入云层背后，风飒飒地吹过来，还挟着未散的暑热，远处城墙的脊线像头兽似的卧下去了，橙红色的光裹了一身，鼓楼的重檐飞拱却似是活了起来，向黄昏层层地箕张着。苏沐橙的笑声在满街杂乱的车声人声喧嚣声中如此清晰，楚云秀环着她的肩，王杰希被一家茶具店绊住，正挨个倒过壶来看底面，安文逸安安静静地提着袋子，偶尔看一看叶修，眼眸清澄如水。叶修只觉心里轻轻一动，像风拂过草原。

 

“队长，烟是什么味道的？”可能是见他吞云吐雾到神思迷离，抽个烟愣是整出了吸毒的飘飘欲仙，安文逸问道。

 

“有点涩。”

 

“……这样啊。”安文逸说。“队长，世界邀请赛加油。”

 

“一定的。”叶修说。

 

也许有一天，安文逸会意识到离他们最后一次联系已经过了很久；也许有一天，叶修会爱上安文逸；也许有一天，连这一天也会淡忘。

 

也许有一天，阳光很好，日头很暖，有烟火的气息，时针咔哒摇摆，画面宛若凝固。有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借着微醺，把这段记忆拿出来重温，磨写，像轻抚书信上发黄字迹。

 

而这个夏天在他心里，永不结束。

 

安文逸想自己是慢慢微笑了起来，却忽然模糊了眼睛。

 

 

 

——普通世界：夏天永不结束End——

 

叶修是叶修，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做。
安文逸是安文逸，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是的，没有酒后乱性，没有情不自禁情难自已，没有天雷狗血误会巧合，甚至，没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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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打我！！第一个世界真的只是热身的！！主要就是把人物引进来！！！叶安后面还会出现！！！我们应该向前看！！
下一个世界主叶喻叶张叶王，全员也都会出场打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