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all]都市妖踪（1）-序：荣耀公寓的叶先生

画风突变诡异，人物……当然是OOC。

圣诞快乐！

——————————

      序章 荣耀公寓的叶先生

      四日下午三点。
      叶修醒过来脑袋还在一抽一抽的疼，梦里喊杀声一片，他正持着千机伞抗在最前方狂抽BOSS，血量堪堪下去百分之七十，满脸横肉的BOSS羞涩抬头：“我怀孕了。”
      叶修一哆嗦直接吓醒，脸边毛毛暖暖一团，红白相间的大尾巴绕在他脖子上，江波涛四爪朝着天，发出轻微的鼾声。叶修拎起小狐狸放到一边，翻了个身继续睡，不料梦接茬而来，再次艰难干翻众多公会冲到BOSS身前时，BOSS瓜熟已蒂落，儿女绕膝下，君莫笑砍过来就小媳妇状抱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生生让叶修在梦中生出了提早退役的冲动……
      江波涛迷迷糊糊地睁眼，重新钻进叶修颈窝，拱来拱去找了个最温暖的位置，尾巴绕成圈不动了。

      睡了一觉比熬上一宿都累，叶修起身伸个懒腰，抬眼就看见阳台的仙人掌变成了一个清洁溜溜的绿球，不用摸，想必自己的眉毛和胡渣早已壮烈。叶修深吸一口气，走到浴室墙角蹲下来，揭开排水管盖子冲下边喊：“肖时钦！管管你家小戴，不要随便让电器活过来，上次电热壶咬我的伤还没好呢！”
      排水管道阴森幽暗，窸窸窣窣，无数老鼠在上中下各个楼层掩耳疾走，躲避“咬我的伤还没好呢——伤还没好呢——没好呢——”的绕梁海豚音。肖时钦的声音慌慌张张自回音中传了上来：“抱歉叶神！家里的订书机突然发情，已经啃碎了六叠打印纸，它刚刚和我家的电动牙刷咬了一架，就是为了拒绝它，小戴只好试试你家剃须刀合不合它口味，我这就上来处理。”
      “那好，顺便把你上次送的那套茶具给端走吧，它们的反人类倾向越来越重，传染上我家杯子就不好了。”
      肖时钦的语气明显有点低落：“好吧。”

      叶修端起水杯，先挠了挠杯把上的某个位置，等它舒服地扭了扭，再仰头喝水。家里的杯盘碗碟有点被茶具的大民族主义影响，近来除了叶修，已经非美女不能沾嘴，而茶具仇视人类早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不惜摔自己个四分五裂，也要溅客人一裤腿热水，叶修这破地方本就罕有来客，如今连最热心的居委会大妈也不来了。
      对于此类恶行，戴妍琦建议先判个十年八年，把茶具们关进橱柜里煞煞性子，出来也许又是一套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茶具，但叶修坚持不松口——任谁看到一只茶杯费尽辛苦挪到桌脚，把自己的杯口磨得尖锐如刀后都不敢放它在身边，谁知道哪天睡着了就被割喉啊。
      一道红影从卧室窜出，江波涛醒了。

      叶修认命地走到厨房，王杰希昨天串门，一扫帚卷走了他的所有泡面，他准备念念圣经，看上帝会不会上门发面包。经过门廊时，脚下铺了一地的阴影突然动了动，变幻出一个中指的形状，以叶修对李轩的了解，他是说你丫又踩到我了……
      喂，你是一只男鬼啊，整天躺平在地上摆出“X我吧”的销魂姿势是怎么一回事？叶修回头看了看那一滩，叹了口气：“还不能聚形？还要多久？”
      阴影自然不会回答他，叶修果断开了冰箱门，翻出一瓶正宗老干妈辣酱，十里飘香，冲鼻醒脑，毫不吝惜全泼在阴影上。影子癫痫般颤了颤，抖啊抖的用辣酱拼成一行字：叶秋你大爷的！
      “呵呵，我不这样你能跟我说话么？”叶修用手指戳他两下，“我看咱们就别矜持了，直接去找老王。他是捉鬼捉妖的肯定知道散架的鬼要怎么聚形，有我看着，他还能把你收了？”
      阴影聚成了一个脑袋，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

      最后叶修还是叫了外卖，等肖时钦过来还能一起吃个早饭。王杰希的扫荡如蝗虫过境，一切榨菜和泡面的遗体都没有留下，尸骨无存。叶修看了眼落地水族箱，缩小体型的喻文州正追自己的尾巴玩，不时吐个无害的泡泡。
      虽然把他捞上来炖锅汤，过年都喝不完，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是尽量不要相煎何太急……
      手机滴滴叫起，显示有电话录音，叶修一看名字是黄少天，还没点开头就开始疼了。
      家里的座机早就沦亡，肖时钦上门检查后表示，它是被各种不小心活过来的家具刺激到精神崩溃，成了植物机，没得救。一定要救的话，可以试着每天不断对话筒深情呼唤，或许有一天能唤醒它。叶修嘴角抽搐，打破原则火速买了个手机，从此绝不让手机靠近雷霆人员三尺内——据肖时钦自己说，这个距离比较好控制，一般不会能力失控。

      按下录音回放，黄少天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叶秋叶秋，我去C市出差一趟，那边没什么好吃的，我把胃在你这里放一下哈！记得周一周三给它喂虾仁馄饨不要香菜，周二周四找个干净点的火锅店，涮牛肉我不要太老的肉片，周五街拐角那家新开的店蟹黄汤包不错，周六去必胜客，周天就去老王家里或者苏妹子那蹭饭吧！喂过了记得搅一搅，搅碎点，你那德性我也知道，上次偷懒没搅吧，夜里我就肠痉挛，疼得我只好把它拆出来……”
      叶修忍住了吐槽的冲动，那一回黄少天分明是兴致勃勃地把肠子拆出来，还开了个摄像，放了点音乐看它在地上扭，顺便传到网上艾特叶修——三更半夜，知不知道看一团盘得无比销魂的肠子在客厅扭迪斯科是很伤眼的呀。
      “……都是你不小心，害得我传个视频土豆账号还被封了，说内容尺度过大血腥恐怖！我X，真该把你第一次上我家时那画面录下来，黑到新闻联播上让全国人民欣赏一下，我很注意分寸的好吗。”
      那就被当开膛手杰克全国通缉了吧。叶修黑线，想起初次去黄少天家里拜访，一进门就猫步往外走，以便不破坏凶案现场，一边走一边报警：“喂，110吗？1401发生杀人分尸案，我是目击者，对，就在荣耀公寓……”

      那次当机立断的报警拉满了黄少天的仇恨，在游戏里追杀了叶修半个月，虽然被打跪的十次有七次都是他自己，于是仇恨翻倍，再跪，再翻倍……周而复始，恨极生爱，黄少天就这么成了叶修的半个粉丝，常常拉上他一起抢BOSS。
      按照黄少天自己的说法，他会对叶修产生仇恨那是妥妥的，要知道自从B市勇夺雾都称号以来，它一年有几次能赶上这么好的太阳啊？这么好的太阳，正该把心肝脾胃肾拉出来散散步，晒晒太阳，促进一下血液循环，结果上门做客的叶修把警察招来，害得器官们归位不迭，四散逃命，至今还有两小节十二指肠没找回来。
      “恶客！”黄少天如是总结。

      要说叶修只要不在打游戏，一旦去除了“烟”这个随身装备的加持，他就经常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把吃货的命根、黄少天最宝贝的胃托付给他，实在有点所托非人。然而黄少天还就只相信他——用叶修的话来说：“你不信哥还有别的选择么？方圆五百米内你再找个正常人出来试试？”
      为了在出差期间，自己的胃留下来不被恼人的邻居们吃掉，黄少天第N次将烂摊子扔给了叶修。他曾经恶作剧地托付过膀胱，被叶修一个结扎术逼得提前归家，托付过肺，收回来后左看右看，都觉得被烟熏得黑了点。叶修曾就此感慨：“幸好你是个公的，你要是只母妖精，哪天怀孕了把子宫在我这托管，生块叉烧出来就说不清了。”
      黄少天咬牙切齿扎了叶修一晚上的小人。

      在这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黄少天再寻常不过的把胃寄放了一下，叶修再寻常不过的打开门，准备接收要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一周的胃。门外的鞋垫上放着一个小箱子，只要打开就是原汁原味活色生香的胃。是的，wei，四声，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胃——无须OCS系统模拟人体内部环境，无须维生箱维持生机，拿出来擦擦就可以往里填鸭，喂急了它还会打个饱嗝。
      江波涛敏捷地钻出门缝，嗅了嗅箱子，作无辜状用爪子洗脸。叶修好脾气地安慰：“乖，这个不能吃，我让他们在外卖里加点牛肚，补偿一下？”
      人的胃，哦不，妖的胃不能吃，用牛的胃来补偿，咿，貌似亏本。江波涛掰着爪子算了下，绕着叶修脚边转了一圈，抖抖毛，要好处。
      “听我的我把王大眼家里所有带毛的都偷出来让你挠着玩。”叶修循循善诱。
      江波涛狭长的眼眸弯了弯，不信。
      “偷的时候全程带着你。”叶修加码。
      江波涛拉长身子打了个哈欠，基本满意，抓住叶修的裤脚往上爬。叶修蹲下身去抱小狐狸，忽而眼神一凝。

      箱子的一角下，压着一根藤蔓。
      一根幼细的，嫩绿的，断口上汁液未凝的脆生生藤蔓。
      占尽初春的所有色泽，细描似眉，如润如磨，如洗如琢，从记忆中生长而出，从胸口的空洞里生长而出。空气如死，天地间都是它噼里啪啦生长的声音。
      遥远的回忆里，是谁轻轻说道：“喂，你脚挪开点，踩着我的手了。”

      tbc

      基本每章都是独立的小故事，主线……应该有

      等下马上发第一章修伞。